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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專欄

核心派閥解散 日本自民黨面臨建黨以來最大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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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9日,東京地方檢察廳特搜部以涉嫌政治資金集資宴會收入的回扣沒有在《政治資金收支報告書》中記載,違反《政治資金規製法》,對岸田文雄首相率領的自民黨第四大派閥岸田派(宏池會)的原會計負責人進行簡易起訴,自民黨最大派閥安倍派(清和政策研究會)和第五大派閥二階派(志帥會)的會計負責人進行在宅起訴(不逮捕起訴),執政黨自民黨三大派閥遭起訴,自民黨核心勢力集團涉嫌有組織犯罪,動搖了執政60多年的自民黨根基,三大派閥領導人被迫相繼宣布解散涉案派閥組織。

Le Premier ministre japonais Fumio Kishida à Tokyo, le 18 décembre 2023. 岸田文雄
Le Premier ministre japonais Fumio Kishida à Tokyo, le 18 décembre 2023. 岸田文雄 © AP/Eugene Hoshi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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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民黨派閥舉行政治資金集資宴會時,每位國會議員都分配有銷售宴會門票的定額,有些超額完成定額的收入被涉案派閥作為回扣返還給議員。《政治資金規製法》規定,如果有人購買價值超過20萬日元的政治資金宴會門票,必須在政治資金收支報告書收入欄填寫購買者的姓名、金額、購買日期等詳細信息,但是遭起訴三派閥無論是派閥組織還是還是國會議員都沒有記錄在案。

2022年11月6日, 日本共產黨機關報《赤旗新聞》周日版文章暴露了這一問題,報道稱:自民黨派閥將向同一團體出售的宴會入場券的收入,分散到各個議員名下,迴避了對於購買宴會門票超過20萬日元的團體按照《政治資金規製法》在《政治資金收支報告書》中記載。

文章發表後,當該報紙記者採訪神戶學院大學教授上脅博之,他是驗證政治資金收支報告書的專家,曾多次提起刑事告發。上脅博之認為這是“非常重要的曝光”,並開始親自調查此事。

上脅博之教授調查了自民黨5個派閥的政治團體收入明細表,並將其與總務省公布的業界政治團體的支出欄進行了比較。發現購買宴會門票的行業政治團體將此記錄為支出,但出售宴會入場券的自民黨派閥沒有記載的一些情況。

三個月後,他發現2018年至2021年期間總共有約4000萬日元的申報遺漏,並向東京地方檢察廳提出告發。

去年12月8日,神脅教授宣布,在清和政策研究會(安倍派)2018年至2022年收支報告中新發現的漏報為1338萬日元,於是對安倍派前會長代理下村博文、座長鹽谷立和事務總長高木毅進行追加告發。 加上以前所告發的1952萬日元,上脅教授所掌握的安倍派的漏報金額增至3290萬日元。

上脅博之教授的刑事告發,引發了檢察方面的一系列搜查,並對上述三大派閥的會計負責人進行起訴。起訴書顯示,岸田派在從2018年開始的3年裡,大約有3000萬日元的政治資金收入沒有在《政治資金收支報告書》中記載,安倍派自2018年起的5年內,有與政治資金集資宴會相關的約6.75億日元的收入及6.76億日元的支出沒有在《政治資金收支報告書》記載,而二階派從2018年開始的5年裡,則有約2.64億日元的政治資金收入和1.16億日元的支出沒有在《政治資金收支報告書》中記載。

從檢方已經採取的刑事措施來看,東京地方檢察廳特搜查部1月7日以涉嫌與秘書合謀,對《政治資金收支報告書》進行虛假記載,將安倍派眾議院議員池田佳隆和他的兩名政策秘書逮捕。 池田議員獲得了超過4800萬日元的政治資金集資宴會收入的回扣,是安倍派議員中數額最大的。1月19日,東京地方檢察廳特搜查部對參議院議員、安倍派成員大野泰正因從派閥那裡得到的政治資金集資宴會收入的回扣,沒有在《政治資金收支報告書》記載,進行在宅起訴,對於安倍派眾議院議員谷川彌一進行略式起訴。1月19日,東京地方檢察廳特搜部以涉嫌政治資金集資宴會收入的回扣,沒有在《政治資金收支報告書》記載,將安倍派和二階派的會計負責人進行在宅起訴,對於岸田派會計負責人進行略式起訴。

岸田首相及自民黨遭起訴的派閥紛紛辯解:這是一系列事務性錯誤造成的,並紛紛訂正《政治資金收支報告書》。岸田派1月18日向日本總務省提交了對《政治資金收支報告書》的更正報告。 報告稱,2020年政治資金宴會收入金額從此前的2億5532萬7470日元,增加到2億6328萬日元,增加了約869萬日元。

此外,從2019年結轉的金額9362萬9052日元,增加到1億8639萬9052日元,增加了1605萬日元。 2020年的結轉金額也從4274萬5992日元,增加到5879萬5992日元, 因此,2021年和2022年的結轉金額經過修正增加了2501萬日元。

上肋教授認為這種訂正就是“不打自招”,因此以此為依據,對岸田派向東京地方檢察廳提出新的刑事告發,現在還沒有遭受起訴的茂木派也更正了《政治資金收支報告書》,增添了280萬日元的未記載金額,上肋教授在總務省確認了這些更正,並以次為依據,對茂木派也進行的刑事告發。一系列的刑事告發和檢察方面一系列的搜查、起訴和逮捕,已經使以派閥政治為支柱的涉案自民黨派閥紛紛解散,希望維持派閥構造的未被起訴的派閥也正在遭到刑事告發,危如累卵。

自民黨派閥是自民黨內的政治派系。從1955年建黨以來就存在,1956年12月進行總裁選舉,形成了被稱為“八大軍團”的八大派別,之後不斷合縱連橫, 2021年12月,石破茂率領的水月會解散,黨內派閥數量變成6個。

派閥開始時的功能是培養和支援新當選的議員。選舉是一件很費錢的事,在議會解散舉行大選時,派閥會對資歷不深,人氣不夠的議員進行人力與物力的支援,新選議員也願意投靠派閥,“大樹底下好乘涼”,派閥也希望多吸收議員加入派閥,以壯大派閥力量,增加其在黨內的和國政的影響力,同時也可以避免同一個黨的候選人“窩裡鬥”,因為每個派閥都有一些固定的支援團體和選民,在中選舉區時代,雖然需要一個政黨在同一選舉中會擁立不同的候選人,但是幾乎同一派閥的候選人不會出現在同一選區。

由於自民黨在日本一黨獨大,從建黨到如今只有很短的時期淪為在野黨,因此派閥保證了自民黨內部的政治的多元化,形成能夠對應巨大政治波動,吸收廣泛的民意,集結多種利益集團的政黨,避免了小黨林立的亂象。

但是派閥需要大量的政治資金來支撐,為了擴大派閥,常常有一些灰色收入和灰色支出,雖然都使用於政治目的,並沒有進入個人腰包,但是由於未必合規,有的似乎無法記入《政治資金收支報告書》,很容易造成“黑金政治”,而由於自民黨長期以來一直是執政黨,日本政治體製為“議會內內閣”,因此核心派閥也有決定和左右政府大臣、副大臣等重要職位的能量,也就是可以決定議員們能否在政府里擔任要旨,長此以往,往往會造成派閥首領一手遮天、閉門政治、任人唯親、埋沒人才、世襲政治的弊病,議員仰派閥鼻息,難有獨立見解,而派閥要維護自己的權威和能量,也必須有支援議員選舉和升遷的物力與人力,這也是造成自民黨派閥自作聰明,試圖鑽法律空子,瘋狂斂財,以至於自投法網的根本原因。

《讀賣新聞》在1月19日到21日進行的全國民意調查顯示,61%的回答者表示自民黨派閥應該解散。  31%的回答者表示應該進行改革,然後允許繼續存在,而4%的人表示應該保持原樣。

對於是否認為應修改《政治資金規製法》以強化監管,86%的受訪者表示“應該如此”,遠超“不這樣認為”的8%。以派閥政治為核心的自民黨正面臨建黨以來最大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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