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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hWave CEO 王是琦博士:堅持專心做到最好 台灣應要守住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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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力於射頻前端晶片器件開發及設計並連續二年榮獲日本村田製作所(Murata))評選為「最佳RFIC供應商」的台灣立積電子公司(RichWave),其創辦人王是琦博士今年獲得全球知名雜誌《哈佛商業評論》繁體中文版「2023台灣最佳上市公司女性 CEO 30 強」榜單第11名佳績,以及陽明交通大學傑出校友的榮譽。法廣榮幸邀請到王是琦博士作為本次節目嘉賓,從立積電子的創業之路來觀察台灣半導體業的發展、機遇和當今的挑戰。

台灣立積電子總經理王是琦博士演講照片
台灣立積電子總經理王是琦博士演講照片 © RichWave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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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廣:請王是琦總經理您先談談近20年來的創業歷程,為何選擇射頻晶片為立積的主力產品

選擇的原因是因為射頻本身牽扯到RF(Radio frequency跟訊號,它的形成器件也是半導體的器件,我覺得,對技術的渴望:把射頻器件建構在半導體這個組件上面,在當時是一個很大的轉折,當年的射頻器件多半是用離散器件的方式插板,因為大家認為它和複雜,它建築在半導體上面形成更高的整合度更複雜的訊號,然後更好的性能會提升出來,在當時被看來是一個很高的門介,而我本身對很高的門坎的東西非常有興趣,克服大家認為很困難的東西也有極度的熱情。選擇這個題目是因為,第一個,整個世界是走向Wireless (無線傳輸),我們認為無線傳輸本身其實就是一個會將數據普及到各個角落的最後一里路。這個當然是讓人非常感動而興奮!第二個,射頻建築在半導體上面是另外一個挑戰,因為半導體有很多的失真問題與限制,可是它是一個用途廣泛的東西。所以其實半導體應該要用來做射頻,而且要用來做更複雜的視頻系統,所以選擇射頻前端用半導體器件,它可以結合半物理和新的通訊的潮流,所以就選擇了這個題目。  

法廣:您剛才提到了射頻芯片的技術門坎很高,那立積在亞洲有競爭對手嗎,好比中國或是南韓?

立積在亞洲有競爭對手。我講一下,我們剛成立的時候,我認為台灣跟 我們差不多的公司,那時候可能大家都覺得蠻有趣的,我認為有一ˎ二十家,這邊那邊一問,朋友都開了個公司。可是,這些年來,我覺得,不管是它的運營是不是很穩健,或者是說它是不是覺得這個東西投資很多,那回收還有很多很多的困難,一步步地就大家都要麼沒有在做,要麼沒有做成功,要麼就退出。我們沿路也碰到了很多困難,技術困難或銷售困難, 而我們就是把它克服,所以(立積)台灣的競爭對手多半都退出,我覺得可以講基本上都退出了。那中國有不少。中國這幾年我覺得是,它曾經有一些海歸,有這樣的種子在,後又有一些美國的大企業在中國設立了設計中心,留下一些種子,那我們華人本身對數學和物理,我覺得本來就很在行,所以,中國當然有。

南韓很多年來他們一直都在做射頻器件的研發,可是出於某些原因,沒有看到公司出來。如果我們就深一步分析,我們會覺得這個東西跟那個地區它的養分和它的民族性,還有你是不是剛好有一些行業有像我們這樣一樣,能夠用一個比較寬廣的物理和數學結合的角度去做事情的人,(南韓)它那邊如果沒有這麼一個彈性的思維的話,那樣的行業就比較不容易出來。所以,南韓我會說應該算沒有。

再看中國,沒錯新進的公司很多,可是這裡面有很多很多潛在的問題,比如說,它的IP(智財)哪裡來的,它有沒有從基礎做研發,所以這個東西以後,就算近期看得見,長期發展都是問題。

日本是,我覺得是做得最好的,它的射頻器件其實在10年、20年前算是世界領先的,不過可能因為民族性或者國家政策的關係,有很多好的大的射頻公司,但這十幾年來產品可能還是很好,可是生意沒有做好,我想跟它的那個商務策略、民族性,還有整個體制都有關係,慢慢地就不見了,所以他們的基本技術還在,可是真正在市面上活躍的射頻公司不太有或者已經不見了。

法廣:立積有日本的客人?有技術上的合作嗎?

有的,我們客人日本、韓國都有。合作也有一些,但技術上應該講不是,因為他們做一塊領域,我們做另外一塊領域。在日本、韓國,其實比較多的是我們的客人,他是我們的下游,我們把我們的射頻器件賣給他,他去形成一些譬如說是模塊或者是一些整合式的東西,然後再放進去他們的一些比較大型的產品,比如說像一些盒子:機頂盒,路由器或者是一般象限模塊這樣的東西。所以現在日本、韓國,比較多的是我們的客人。

法廣:立積強調「勇於創新」精神,您接下來將力推那些前瞻型產品?

我們公司有兩塊,一塊是主要營收的部分是射頻元件,包括功率放大器這個所謂的射頻前端,它其實就是一個包括在手機及路由器、gateway(網關)或者是物聯網的器件裡面,信號從天線端進來一直到SoC(系統晶片)前面(輸入端)中間這一塊,那一塊我們覺得有幾個還非常有創新的機會。那個東西第一個是,本身的高失真,你怎麼樣讓它在射頻器件裡面能做到非常小的失真,所以非常高線性度而低失真,這個做到極致,就是一個我們在創新部分一直在很積極耕耘的東西。

另外一塊,其實現在是在營收佔比上比較低的,但我們非常看好它,也投資了很多年,就是我們那個雷達,主類投資芯片早年是FM,現在是雷達感測器。那,那邊它是結合了信號分析和天線工程,還有結合了很多的這個類比本身能夠克服雜訊的問題,這邊是一個我們看好,它能夠改變人類生活形態,創造大量的在生活裡面隨時感知的一個產品線。所以這兩塊,我們覺得都有大幅在幾個特定的領域上面能夠突破的這個屏障在。這幾個屏障突破後,這個產品就會變得非常優秀,所以這是我們最希望在創新部分能夠創造這樣一個氛圍和它的成果。

法廣:針對您看好的能夠改變我們生活的這塊產品線,可否舉個例子?

比如說雷達感測這塊,我們現在所謂的感測其實很多,比如像攝影機,或者是說,你聽到一些聲音,這都是所謂的感測。那雷達感測本身,我這樣講吧,當你沒有眼睛,你沒有耳朵的時候,你是不是能夠生活、行動, 是這樣的一個概念,就是說它本身是一個告訴你,隨着你附近的環境, 然後是什麼東西,然後什麼距離,什麼行動,這就是所謂的感測。所以在改變我們生活環境,應該是這樣,我們人可以對我們中間和所有周圍發生的事情,全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這是以人為主軸的部分;然後若以環境為主軸的部分的話,就是現在很煩瑣的事情,比如說你要把你家燈打開,或者是說你要不停地調你家冷氣的風量,或者是說,你必須看時間去決定你要做什麼事。一旦我們採用雷達感知以後,你每天的生活它都幫你做好了,一些無意義或者是很機械式的事情。比如說,你的家居生活裡面,它會自動幫你調節你的空調,你的風量,或者是你家裡一些電器的處理,所以你不要再去做這些瑣碎雜事,這些事情都有感知幫你做好了,它察覺、它分析、它感知用我們的雷達,然後你的精力和生活品質就可以集中在你喜歡做的事情就好了。所以,它可以感知人類很多很多的感受或行動,那麼,你就可以彙整你的時間在有意義的事情上面。

另外一種是安全!我們人現在都沒有安全感, 那如果當這個雷達感知存在而且聰敏的話,我覺得我們人的生活都可以變得安全很多。比如說,你在車裡面,或者你在停車場人少的地方,你不用擔心會被搶,對不對?因為雷達感知會很早就知道某個人也許有不好的意圖,然後,他就可以幫你處理到安全。好像現在美國很多的校園槍擊,那當有雷達感知以後,可能有一個人有不好的動作,早早就知道,那麼這些孩子的生命都能獲救。所以我是覺得雷達感知是一個對人類會有很多貢獻的東西,從生活的品質、生活的舒適度到我們本身每天生活的安全,這是跟我們有關的部分。

法廣:美國制裁下,中國發展高階晶片進程受阻,台灣半導體特別在IC設計與製造上繼續領先,一旦美中關係轉好,台灣要如何應對長保優勢?或者說,美中打不打科技戰,對台灣半導體公司的並無太大的影響⋯⋯

如果就我這邊比較老派的觀點,說實在我覺得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因為你還是要看自己的實力。現在當然有科技戰,中國有些設備買不到。那,第一個如果就我代表我們公司來說,這跟我們公司其實關係不大。為什麼?因為我們做的半導體器件,根本就不用那些需要先進設備的process(製程),我們用的工藝,我們用的這個所謂的process,其實都是一般的機器做的,所以完全在那個process本身的一個化學和物理的一個結構設計,我們並不需要先進的設備,所以其實跟我們沒有什麼關係,中國買不買得到先進設備跟立積是無關的,所以我們跟中國或任何勁敵,我們比的就是你會不會做設計,你是不是可以充分掌握這個組件的性能,然後把它最好的一面在射頻需要裡面能夠設計出來,然後克服掉所有問題,包括熱的問題,干擾的問題,電的問題,失真的問題,很多很多。所以我們其實跟這個比較沒有關係。

至於講中美這個對台灣的影響,我覺得台灣自己還是靠實力,你不可能靠中美。比如說,今天我們知道的“護國神山”,它為什麼這麼穩?那是因為它的技術成就無人可及,很多很多的設計公司,如果不在那裡做的話,那麼它沒有地方可以去做它所需要的晶圓和它所需要的產能,那所以我覺得還是台灣本身。對中美而言,我覺得心理上面應該是它就是一個干擾,那這個干擾可能不能把它當成一個長久的東西。你如果真的看過去所有成功的企業,很成功的國家,它都是有一些很優秀的Entity(特質),這個Entity可能是靠技術,也可能是靠它的一些Creativity(創造力),真正成功的東西都是靠有一些很優秀的特質,這些特質贏過別人,他才能夠長久存在。

當然,我們大家所謂的護國神山即是那一個,這麼多年來它沒有做任何事情,就只做一件事,就是現在它這個半導體製程的本業,它就是一棵永遠不分枝的大樹,可是它所有的精力集中在上面,可以把東西做到最好,那我覺得這是台灣本身應該要守住的路,把你的東西做到最好,不要有這種B+或者A-的東西,我們台灣人很彈性,可以便宜銷售,不要有這樣的心理,你要有心好好的做。所以,我常跟我們公司的人講,說你既然人生走這一趟,好,你就把東西做到最好,你不要想今天賣了就算了,我們得要看3年、5年是不是還是最好,我們覺得台灣有一兩家公司可以做到,現在人家非常的穩定。雖然行業看起來都是成熟行業,是因為它就是有這個心理在,它知道要做到最好,才是對你自己最好的保護。何況除了中國以外,其他國家也可以做,對不對?我們要問為什麼韓國的半導體到今天還是沒有辦法贏過台灣,我們要問自己這一點,從這邊就可以看出,不在乎他是誰,而是看你自己力氣有無用對地方,大概就是這樣子吧。所以,我覺得台灣在半導體工藝、process 製造, 當然,我們台灣產業鏈充足,還有那個晶柱、晶圓和環球晶, 以及IC設計。那我們做的是小IC射頻前端,還有做大IC的,我覺得是大家都要有這個心理,你不要擔心對岸會怎麼出來,反而是你自己有沒有針對你的行業把它做到最好,其實這樣就可以了。

訪談最後,提問產品想要做到最好其實涉及了如何爭取人才?王是琦表示,這是一個要細部深思的問題。與其說爭取人才,還不如想怎麼培養人才,所以立積的做法是自己去培養符合公司思路與精神的人才,來助於團隊成長茁壯,此外,也應該要更開放地讓國際人才融入,吸引最好的頭腦進來。

至於台海危機下的戰爭風險是否影響公司將來的戰略布局?比如說往海外拓點?她回答說,立積是Design House,沒有工廠,相對而言困擾不大,因此,重點在於你能不能有一個spirit和能量可做到最好的品牌這樣子,其他東西就是看狀況處理。

非關性別,成為傑出的“女性”工程師以及公司領導人絕不是偶然!

王是琦提到自己從大學讀電子工程到後來進入職場,身處的環境女性一直都是少數;但她並沒有因此感覺到差別待遇或障礙,也很習慣這樣的情況。她又表示,在美國留學、就業的時候,華人也是少數族群,在那樣多元化的環境中,性別更不會是一個被關注的焦點和問題。

創業人生一路行來,面對各種困難跟挑戰,王是琦總是會以Clear Mind看待問題、解決問題,她的這種專心一志與堅持不懈令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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