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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甸新政下中緬關係的路該如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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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甸領導人、外交部長兼國務資政昂山素季8月17日啟程,開始對中國為期四天的訪問。這是昂山素季正式在緬甸半個多世紀以來的首個民選政府中擔任要職後對中國的首次訪問。但從訪問安排來看,昂山素季此行更是延續與中國的友好關係,並在緬甸新政府的民族和解與振興經濟等國內政策問題上爭取中國的支持。

資料圖片:2016年4月5日,昂山素季在內比都與到訪的中國外長王毅會晤,並聯合出席記者會。
資料圖片:2016年4月5日,昂山素季在內比都與到訪的中國外長王毅會晤,並聯合出席記者會。 圖片來源:路透社STR / A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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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甸啟動民主進程,一度給中緬關係增添了一定的不確定性。中國政府長期與軟禁昂山素季近20年的軍政權保持着良好的政治關係,在西方國家實行制裁、試圖逼迫軍政權還昂山素季以人身自由的時候,中國與軍政權領導下的緬甸經貿往來不斷,並因此成為如今緬甸最大的投資國,也是緬甸第一大貿易夥伴。但近年來緬甸民間面對中國投資反對聲浪漸起,一些中國項目的推進受阻。常年作為緬甸反對派領袖的昂山素季登上政治舞台後,是否會調整對華政策因此一直是輿論關注的焦點。但從昂山素季此行的安排來看,這種憂慮似乎已經解除。昂山素季正式走馬上任之後,到目前為止,只閃電訪問老撾。中國成為她上任後首個訪問的東南亞國家聯盟成員之外的國家。而這次訪問也安排在她訪問美國之前。中國官方通訊社新華社就昂山素季此行發表時評文章認為,中國成為昂山素季作為國務資政訪問的首個東盟之外國家,證明兩國“胞波情誼”不變,兩國關係仍然“沿‘好鄰居、好朋友、好夥伴’的軌道穩步前行。”

 

應該說,昂山素季早在去年以反對黨領導人身分訪問中國時就已經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其對華政策立場。北京雖然常年支持軟禁她的軍政府,中國海內外民主力量也曾對代表着反抗強權力量的她充滿希望,但昂山素季在那次訪華行程中表達了與“不可選擇”的鄰居 中國,睦鄰相處的立場。緬甸民主進程啟動雖然促使西方逐步解除了制裁,打開了緬甸面向西方的大門,但面對已經躍居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中國鄰居,緬甸並無更多選擇。而昂山素季主導的緬甸新政府上台後,中方顯然也積極努力。今年4月,中國外長王毅訪問緬甸,成為緬甸新政府成立後第一位訪問的外長。此後,王毅又與昂山素季在老撾再次會晤。

從目前情況看,觀察人士估計昂山素季此行的重心可能一是促進其國內的民族和解進程,二是爭取中方對新政府經濟方案的支持。

關於民族和解進程,緬甸常年面對境內不同族群與政府軍的武裝衝突,國民死傷無數。達成民族和解可以說是新政府穩定局勢的重要議題。旨在推進民族和解進程的21世紀“彬龍會議”將在8月31日召開。昂山素季近期已經連續與不同族群反叛武裝首領接觸,希望能夠在8月31日召開的“彬龍會議”的談判桌前聚集更多的族群代表。但這項民族和解進程離不開中國的支持。有些反叛武裝被懷疑受到來自中國的支持,並從中國購得武器,有些反叛力量也會在與政府軍交戰失利後退入中國境內的雲南躲避。根據國際人權組織人權觀察的信息,可能有兩萬七千人自緬甸北部逃入中國。中國與緬甸有長達兩千兩百多公里的邊界線,在事實上也不可能面對緬甸內戰局面完全視而不見,袖手旁觀。2015年,果敢同盟軍反叛再起,就曾有炮彈落入雲南境內,並造成人員傷亡。此外不同族群民眾為躲避戰亂而逃入中國境內者也不計其數,有非政府團體注意到他們在當地難民營中的生活條件十分惡劣,但中國方面始終不願為聯合國難民署官員前往調查放行。因此,估計昂山素季會在與中方領導人的會談中討論民族和解進程。

緬甸新政府也在今年7月推出了一系列經濟政策,綱領不甚明確,但爭取中方的資金援助無疑將為新政策落實提供幫助。但中緬經貿關係中一大難題就是密松水電站問題。此項由中國公司推動承建的項目因為當地居民的一再反對而擱置。有人反對該電站建成之後,將90%的電力輸送中國,也有人反對該電站計畫,因為它將造成環境破壞。昂山素季在上任之前也曾反對上馬該項目。如今,緬甸新政府面對中國持續不斷的壓力,她能否在該電站以及一些其他中資項目何去何從的問題上與中方達成妥協共識,可以說是對其外交能力的一大考驗。

中國海內外民運人士以及國際人權團體也許仍然希望昂山素季能夠與中國領導人談及同是諾貝爾和平獎得主的、中國異議作家劉曉波的命運。劉曉波在2010年被中國當局判處11年監禁。但昂山素季在去年6月作為緬甸反對黨領袖訪華時就沒有公開提及劉曉波,令不少過去為緬甸軍政權還她自由而呼籲的各方人士多有失望。

緬甸政治生活隨昂山素季成為新政府的實際領頭人而翻開新的篇章,這將如何帶動中緬關係走入一個新的時代值得關注。非政府組織人權觀察負責人索菲•里查德森(Sophie Richardson)在昂山素季啟程前往中國前發表文章指出,中緬兩國正走向不同方向,一個正邁上結束專制的道路,另一個則將專製作為國策。昂山素季是否會面對其鄰國彰顯她在支持人權努力中的領導地位?中國面對因多年支持軍政權而在緬甸地位削弱的局面,是否會尋求與新政府合作,推動改善緬甸人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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